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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想象中,那些多梦的夜晚是他可以藏身的又深又暗的水潭

【承花/仗露】失语

*四部背景 已经成为教授的生存院


露伴老师最近又有了新取材对象。


据康一所言,是位来杜王町休年假的大学教授。他也就稍微见过一次,“反正只要露伴老师不借着‘朋友’的名义天天对我叫‘黑蚊子多’我就谢天谢地了。多亏了那位教授,我周末才能得空和由花子出去走走。”


“啊,朋友,真是great啊。全世界是不是只有‘混蛋’仗助和‘笨蛋’亿泰没机会成为他的朋友啊。”东方仗助接话。


旁边靠门站着的虹村亿泰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喂,别扯上我好不好。”


“他好像姓……花京院?叫……额,对了,叫花京院典明。”康一摸了摸下巴,又从脑子里掏了点存货,“露伴老师和他很聊得来,没有对他使用天堂之门。”


“怎么可能。众所周知,对于岸边露伴,能用看的他绝对不浪费时间和别人聊天。”


广濑康一莫名品味出了仗助醋溜土豆般的语气:“你就那么想和露伴老师做朋友吗?”


“……才没有。”东方仗助背过身撇着嘴哼哼了两声,找到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之后又睁开眼,“我只是觉得这个花京院很可疑而已。”他撑着身子从懒人沙发上起来,“所以啊,我现在应该去试探一下露伴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是足够great 的事情应该继续发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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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王大饭店


“你真的不进去吗?”


“本来就没这个打算,我是来这里写生的,露伴。”花京院坐在大门对面的石阶上,斜持着铅笔在纸上勘定这座建筑的具体位置,“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可以使用天堂之门,这样可以不必像我这样总是拘泥于这些笔法上的细微差别。不过除了替身,自身能力其实也是绘画很重要的一部分。当然,在这一点上你也不输给任何人。”


“彼此彼此。我一个画漫画的和你们传统画家好像不太一样,从各个方面来说。成稿会相对快一些,但是细化雕琢上并不如你们这些使颜料的来得熟练。”岸边露伴托着本速写本靠在墙边,目光追随着花京院的笔触。这真是很简略的定稿方法,他在心里感叹道,在画面的安排和形体的描摹上都无懈可击,“你和空条承太郎先生,到底……彼此之间这么多年没见了,居然两个人都是不紧不慢的样子。他应该有特殊渠道得到你已经抵达杜王町的消息吧,就像调查吉良吉影那样。”


花京院笼统地为纸上的建筑画上阴影,“是的,但是他一向很能分轻重缓急。我的事情没有必要。”浅淡的水迹带着暗色在纸面上铺设开来,未完全化开之前又被稍微加重。


而岸边露伴大多是在捕捉路上行人的各种神情与面部特征,他忽然感觉到除了翻阅资料之外,有时候观察他人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体验,带有一定的主观色彩,却会让画面显得更加真实。


不过一位急驰而过的飞车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上去是东方仗助,借了喷上裕也的新车吗?露伴合上速写本,准备在尴尬的氛围蔓延到自己身上之前闪人:“花京院先生,我们换个地方写生吧。”


“为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岸边露伴稍微活动了一下指节,想要梳理一下自己和东方仗助之间的恩怨和经历,然而延伸出来的记忆乱七八糟,感觉和他用天堂之门翻找别人资料时的一目了然简直是天壤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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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仗助正在哄一只猫。这趴在他机车后视镜上死活不肯下来的小东西就是朋子太太的新宠了。


“啊啊算我拜托你了,快点下来吧,就姑且不和你计较昨天把我的制服抓破的事情了,我还打算去找露伴老师呢。我的肩膀看起来也是一个很好的猫咪据点不是吗?”


幼猫一脸不屑地舔了舔爪子。


不过当下一秒岸边露伴出现在这只猫咪的视野里之后,事情有了根本性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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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喜欢岸边露伴。


“东方仗助!你家的猫咪挂我衣服上扯不下来了!!”很少和小动物亲密接触的岸边露伴对于小猫的软垫触到自己胳膊上的感觉非常不习惯。要真叫他用力拽,看着这安适地蜷成一团的幼猫也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敢动手。


不过一旁的花京院倒像是对于照顾动物很有经验的样子。“你吓到它了。”他把这一小团毛球抱到怀里顺了顺毛,成功地使它安静下来。


熟练指数极高,就像以前调教过什么大型犬一样。


“您就是花京院教授?”随后赶来的东方仗助看着乖顺的猫咪感到不可思议,“这小家伙,除了我老妈的话谁也不肯听,现在居然稍微消停了。难道说您主要研究的科目是生物自然方面的吗?”


“如果是生物的话,承太郎会更了解一些。我主修金融。”男人的红发垂到下颚处,鲜艳而不显张扬。


“承太郎?听起来像是朋友之间的称呼。在认识露伴老师之前您和承太郎先生有过交集吧。”


“是的。但是他很少叫我典明。你是承太郎在杜王町的亲人,乔斯达先生的儿子东方仗助吧,论辈分似乎还在他之上。既然这样,对我其实也就不必用敬语了。”


花京院一松手,小猫灵巧地跃起,完美忽略了旁边举手欲接的仗助直奔岸边露伴的衬衫。


“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信息的获取上并不如有着spw财团做支撑的承太郎来得容易。这十几年来为了打听关于‘箭’的事情,我很经常去黑市购买信息,有些东西只是附赠的而已。”


花京院稍微收拾了一下方才没能顾上的颜料和笔刷,他朝楼上某个开着的窗户望了一眼。


“想想我和承太郎也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从埃及回来之后大概每个人或身或心,都有需要痊愈的伤口。于是我们分散在各地寻找‘箭’的线索。承太郎其实很不想让我插手,我能获得的信息也很有限。之后去了欧洲攻读金融学位,因为成绩不错提前念完了博士并且被大学聘为教授。这几年其实都是在过普通人的生活了。”他接着说,“据说杜王町出现了‘箭’。我是为此而来,不过承太郎已经接手此事,我再掺和就显得多余。正好露伴最近在寻找新的灵感,我就趁休假来这里,阳光地带杜王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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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太郎拉上了窗帘。


他站在离那些嵌着金丝的纱布不到半米处,阳光透过那条细缝透进来,落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大理石砖上。


他点燃了一支烟,一直伫立在那里,直到风把窗帘吹到合在一起,就像是风吹熄了阳光。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心里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确切来说,那是花京院典明带给他的心动。


至始至终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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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不敢宣之于口的东西有很多。


“可是你来了那么多天,为什么承太郎先生连提都没有提过?”东方仗助小心地从仗助的衬衫上扒拉下那只猫咪,看着猫爪子割破的几道印迹,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岸边露伴瞪了他一眼,看向花京院没再说什么。


对于承太郎,花京院先生好像一直都在顾左右而言他。他们之间到底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种地步,也是露伴一直很好奇但不敢随便询问的事。东方仗助看来也能带来点不错的东西嘛。他想。年轻人问这个应该不算冒犯。


花京院关注到完全拢上的窗帘,于是收回视线,“这不能怪他,我没有事先通知而已。我不想打扰承太郎,追查‘箭’已经耗去了他很多精力。再说了,这么多年没见,对于一个完全陌生的承太郎,怎么说呢,总会有种害怕的感觉。一个曾经最熟悉的人变成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时间就是这样一种奇妙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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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落着第七根烟蒂。


承太郎其实已经节制了不少,年轻的时候他抽得更凶。


他又从烟盒里拿出第八根,点燃,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靠在嘴边。


第九根。


余烬落在大理石砖上,失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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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是用坏习惯来填补生命中空缺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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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们吃饭,露伴老师,承太郎先生,这段时间都帮了我很多。”东方仗助挠了挠后脑勺,“花京院先生,你和承太郎也可借此机会聚聚。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好不容易碰在一起了,不见面好像有点可惜。”


“小骗子。”岸边露伴嘟囔一声,“这次是诚心诚意的吗?”


“别再提上次的事情了,真的那只是特例,我本来也只是想赚点零花钱,谁知道露伴老师你那么认真。”仗助的眼睛不自然地四处打转,“呃,前辈里也就你是比较好接近的样子。叫我在空条承太郎面前耍花招,那我是绝对不敢的。”


“年轻的时候我们其实也经常互相开玩笑,不过现在承太郎大概沉稳了不少吧,毕竟是成了家的男人了。”花京院的神情看上去就像沉入了名为‘过去’的深潭,那是一种向往怀念而又古旧,历经尘埃漂洗的厚重情感。


东方仗助若有所思地转头,露伴正在速写本上快速记载着什么,他决定不打扰他的工作。


灵感果然是来源于生活吗?


“那我打电话啦,喂喂,是空条承太郎吗?”


“这手机你又是哪来的?”岸边露伴抬眼。


“我老妈终于同意我取点银行卡里的钱了,当然是先买一个看上去就很帅的呼机啦。感觉这都是上班族的标配。”东方仗助把呼机拿得离嘴边远了些,快乐地朝他们比了个“yes”,“好的好的,那我们就在杜王大饭店,你下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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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京院捏紧了衣袖。


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就像拆礼物一样,越是要打开它的时候心情就越复杂。


然而看见那个熟悉身影,他还是觉得这就像以前无数次在校道上的偶遇一般。


“承太郎!!”他朝他招手,意料之中地看着那张写着沉默的脸抬了起来,有点惊讶的样子。


本能总是快于行动。


“典明,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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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仗助看着面前和一扎樱桃果酒摆在一起的橙汁有点郁闷:“为什么你们的是樱桃果酒?”已经开始后悔和承太郎出来了啊,这三个大人坐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太尴尬了,真的。


“花京院想喝。”空条承太郎接话。


“你个小朋友喝什么酒,高中生而已。”露伴给自己倒上一杯,用筷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煎鱼,“还不错嘛,挺入味的。”


“看来露伴的高中时代一定很守规矩。我和承太郎以前经常聚在一起偷偷喝酒,他抽烟的习惯,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或者更早。不过今天好像也……波鲁那雷夫来信说你成家之后有段时间没再抽了,看来有些东西还是轻易戒不掉。”


猫咪跳上花京院的膝盖,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桌子。


“我和她很早就离婚了,女儿和她一起。”承太郎凝视着面前的玻璃杯,里面暗红色的絮状物逐渐沉淀到杯底。


“哎,承太郎先生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人啊。完全想象不到。”仗助在埋头吃饭的间隙里抽了三秒提了一个在场的各位都很在意的问题。


“我那阵子很忙没有去参加他的婚礼。”花京院道抱起小猫,接下来的这段话他不是很想听承太郎讲出来,“失陪,仗助你带了猫粮吗?”


“喔,挂在机车上。我跟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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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果酒见底之后,岸边露伴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桌上。


“不是吧,露伴老师?露伴老师??酒量怎么那么差。”东方仗助试着摇了摇陷入深度睡眠的人。猫咪趁机彻底地盘踞在岸边露伴的头上,得手之后还欢快地舔了舔爪子。


“其实我……”花京院刚想说他和露伴住的地方顺路。


便被承太郎不由分说地接上一句:“看来得麻烦你一趟了,仗助。”


“好吧好吧,反正这猫看上去也像是扯不下来的样子。那么你们好好叙旧,我就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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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了,我好像还在原地一样。”花京院把几乎要垂到酒杯里的额发撩到耳后,“生活也很平淡,没有什么改变。”


餐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从这个角度上看,承太郎蓝绿色的眼睛很像映上光影的酒液。


“那样很好。”


“为什么阻止我收集关于‘箭’的消息?”


话题忽然从叙旧变得尖锐起来。


“我信任你的能力,但是……”


“但是我始终希望和你站在一起。”花京院看着酒杯里的液体翻起柔和的波纹,“请不要对我避而不见。”


“我也希望。”承太郎放缓了语气,“十几年前你被dio重伤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花京院就像被灼伤了一样放下了酒杯。


青瓷破碎一般透彻的痛楚蔓延开来。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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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好像完全由缘分牵引,是没有想到然而自然到来的命数。


“花京院不能死。”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抱了十足的把握要拔出花京院体内的肉芽。第二次则是花京院真正生命垂危然而他又无能为力的时候。


那是柔韧的绿宝石轻轻一捏就会破碎的时候。无力感牵扯着他的身体,然而他还是只重复这一句话,仿佛诚心祈祷就会成真一样。


“他魔怔了。”旁边不知道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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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邪恶到来的时候有时连独善其身都做不到。


因此即使在世界上的另一个角落,不论是哪里,不论是否见面。


花京院典明好好地作为普通人活着。


而空条承太郎会承担属于他的宿命。


他原本是这样计划的,甚至让花京院醒来之后见他一面的机会都省了。


巴不得连记忆也一同抹去。


“去过你的新生活吧,花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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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花京院典明与生俱来的才智注定无法在普通人中埋没,他此刻追到杜王町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


“那种事情就算发生第二次,我也不会后悔。不需要考虑我的安全,我花京院典明绝对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是的,不会成为拖累,但会成为顾虑。”承太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放低了声音,“那是一种非常深的牵挂,总之,我没办法容忍你收到任何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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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爱还是无法用语言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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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波鲁那雷夫呢?我并没见过你劝阻他不要涉及这些。”


“……花京院。我对你和对波鲁那雷夫的感情不太一样,所以处理方式也会有区别。”


“有什么不一样?”


花京院真的很怕他的话中提到朋友间的细微差别,他宁可相信自己在承太郎心里处于一个特殊的位置,哪怕听上去有点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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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么想知道吗?花京院。”


承太郎身体前倾,稍微用指尖将花京院的杯子转动了一个角度,结束了晃动的酒液清晰地映出他的眼神。


是带着点欲望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花京院就是这样觉得,是为什么有欲望,对什么有欲望,细究反而看不透。


大概是喝醉了吧。他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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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过这件事我要是说出来,恐怕我不提让你离我远点的事你也会自觉这样做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花京院耸肩,“开玩笑。我可是做出了足够的觉悟才来的。”


“那么……”承太郎用手压了压帽檐。


“我在意你已经超出了正常朋友的范畴了。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现在的人一般都把它称之为‘爱’。”


他接着说,“就连时间也不能冷却它。”


“因为这个产生的患得患失感使我不能正常理性地思考。虽然欠妥,但是出于保护你的想法,我单方面决定不让你参与对付dio的危险宿命。没想到你对此却是很执着,不过现在也该知难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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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非常好。”花京院典明忽然笑起来,“承太郎,我告诉你。”他揪起他的衣领挨近了,承太郎几乎被揪理椅背,刚扶好的帽子悬在头上,想管却也没了心思,“早知道你是这样想的,在欧洲醒过来的第一天我就坐飞机回去堵你,当时乔斯达先生说这是你的意愿,可是谁管什么你的意愿?你知道吗?我们就这样整整错过了十一年。”


花京院的耳饰蹭过承太郎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些不适,紧接着他就感受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自己的皮肤上。


是花京院的眼泪吗?


“你结婚,有了女儿,又离婚,到各地去寻找‘箭’,但是我和你的生活却是完全隔绝不同。你知道这有多让人难受吗?我也想……我也想和你一起啊,我也想……”


他被轻轻拥住。


没有道歉,只是拥抱,但花京院却感觉自己的心被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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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仗助其实没有走远。在把睡得人事不省的露伴老师扔回家并且煮好醒酒汤之后他又忍不住好奇心回到了杜王大饭店。


事实证明这真的不是他应该出现的场合啊。仗助感觉要是被承太郎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一定会因为知道太多而被欧拉死。


八卦消息的刺激下他的大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猫已经一起丢在了露伴老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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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好了我知道了我等下就去露伴老师家把你的宝贝猫咪接回来。”仗助努力越过朋子太太重拾自己和游戏之间的连接,“拜托了我打完这……”


Game over.


又是标准结局。


东方仗助认命地走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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